《心棘》第29章 Maleficent X Aurora
直到城堡的时钟指向了三点为止，摩尔森林中乌鸦的嘎叫就没有停止。
虽然说把迪阿瓦拿绳子绑树上这个行为有点过分，但事后只要给小乌鸦美味的浆果和几颗漂亮的宝石就能安抚好。
迪阿瓦叫累了，不叫了，哪怕奥罗拉戳它小脑袋它也不叫了。
“迪阿瓦，please，帮帮我吧？”
小公主此刻请求的样子太可爱，让迪阿瓦有些无奈张大嘴巴，继续发出难听的鸦叫。
迪阿瓦在内心默默祈祷着玛琳菲森最好不要来，不然他的女主人知道他帮着小公主一定会杀了它的。
但如果有一只乌鸦在你家门口吵了几个小时让你睡不安稳，想必没人能够继续当做没听到。
老实说，奥罗拉现在所处的位置离玛琳菲森的巢穴其实并不远，虽然悬崖离地面还有一段很远的距离，但迪阿瓦身为一只声音洪亮的乌鸦声音又大又刺耳，还是能隐隐听见。
她起初以为迪阿瓦只是在跟别的精灵玩闹，可这叫声持续的太久让她心生厌烦。
玛琳菲森皱着眉头用魔法变出一袭黑色的长袍，张着翅膀从巢穴中飞出。
“我绝对要拔了它的羽毛！”
怀着这个目的，玛琳菲森朝着乌鸦的声音那飞去。
这几天她都在为了更好调整魔力专心保持心情的稳定极少外出，并因心理劳累延了睡眠的次数和时间。
她本来不想理会迪阿瓦，但他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夜晚还是吵到了她。
巨大的黑影破开了夜中薄雾，张狂的落到了声音来源。
迪阿瓦见她来了叫的更大声了，委屈巴巴的模样。
“你怎么回事？”
她施了魔法解开了把迪阿瓦捆树上的绳子，还来不及把他变成人听他解释迪阿瓦就已经翅膀一张遁入夜色中彻底没了影子。
玛琳菲森一个人站在那，感到莫名其妙的困惑。
一阵冷风吹过，带着熟悉不过的气味，直接提起了她的心。
“玛琳菲森？”
奥罗拉从她身后隐藏的树丛中走到了她的身后，就像是她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相见的那天晚上。
玛琳菲森深深叹了口气，她早该料到不会有人能够轻易的抓住迪阿瓦。
玛琳菲森转过了身，她们都视线在月光中对上了，两人相视无言。
“教母，是你吗？”
奥罗拉是紧张的，她怕那张漂亮的的红唇中吐露出一个“不”字。
玛琳菲森没有回答她，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那眼神太熟悉，平静又淡然。
“你是她，对吗？”
“please，告诉我。”
年轻的暗夜族少女张了张翅膀，又将它收敛。
玛琳菲森合目，再一次发出了叹息。无奈而惆怅，她受不了奥罗拉眼里噙着眼泪，颤着声音，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模样。
“你穿的太少了。”她停顿半刻：“beast。”
奥罗拉一下笑出声，但眼泪还是控制不住的往下滑落。她甚至来不及擦去，更多的泪水就紧接着落下来。
玛琳菲森犹豫了几个瞬间，走上前去，黑色的缎袖小心翼翼的擦去她的眼泪。
奥罗拉突然抱住了她，玛琳菲森僵在了原地，仿佛万物都静止在了这一刻。她的手还停放在半空，放也不是落也不适。
奥罗拉早已脱去斗篷的的兜帽，金色的长发中还带着城堡熏香的香气和夜中的寒意。她的头就埋在自己的颈边，发丝轻挠着她的脸。
玛琳菲森有些紧张，一动也不敢动，悄悄咽了下口水。
她如同处于暗夜族的晚宴，他们每一次敲击的鼓声都能让她心脏发颤。
现在，鼓声不断也不停息。
“求你……”
玛琳菲森松了口气，她一直等着奥罗拉打破这僵局。
“不要离开我。”
玛琳菲森不语。
“是你先离开的。”
玛琳菲森在心中默默埋怨着小公主。
许久，她说——
“你知道我不喜欢菲力王子，但你依旧要嫁给他。”
奥罗拉愣了下松开了手往后撤了好几步，和玛琳菲森之间拉开了一段距离。
她怔怔看着玛琳菲森，有些困惑，心中却涌现了不好的预感，玛琳菲森却对她的情绪熟视无睹。
她喜欢玛琳菲森的眼睛，是金褐色的，哪怕成为了安吉还是有种让人惊心动魄的魔力。如今，那眼睛如同岩石中度过无数岁月的祖母绿翡翠，又像一汪宁静的湖水，悲伤而宁静。
玛琳菲森尽量使得自己声音平静，却又忍不住在词语间偶然加快。她不愿意让自己这么幼稚，却又无法控制的想要将自己多年来所受的委屈以她罪状的方式倾诉。
“我很抱歉，对以前发生的那些事，对不起，我保证，这样的事情从今往后绝对都不会发生了。”奥罗拉认真的看着玛琳菲森的眼睛，低顺且带着诚意与悔恨。
玛琳菲森再次对她的道歉熟视无睹，她继续说——
“你要我遮住双角与尊严，只为讨好他的家人。”
“你任由我在那晚宴上受尽羞辱却无动于衷。”
“你宁可相信一个刚见面的陌生人，也不肯信任守护了你二十多年的我。”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那天贯穿她身体的那支铁箭，如今却彻底贯穿了奥罗拉，她的心疼的发紧，她没有阻止玛琳菲森，她会听下去。
玛琳菲森的声音有些发颤，她加快了声音——
“在我因英格瑞斯的手下暗算，坠入海中生死不明的时候，你却在……”
玛琳菲森停顿后发出一声苦笑：“准备婚礼？”
“是我的错，全部都是。”奥罗拉咬紧了牙关。
“直到最后，你都要阻止我对英格瑞斯的报复。”
话音到最后已经忍不住因情绪的激动和悲哀而发颤。
每一件事都是事实，她已在幻象中悔恨万分。玛琳菲森很少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满心委屈和不满也从不会告诉他人，高傲的外表和强大的内心所保护的，正是那脆弱的尊严。
“我会补偿你的。”
“如何补偿？”
“只要是你所期望的。”
年轻的暗夜族少女微微眯起了眼睛，玛琳菲森像是第一次见到奥罗拉那般，细细打量。她垂下了眉，主动走向了奥罗拉。
那冰冷的手指曾在许多的夜晚抚上她的脸，少女纯洁的五官渐渐朝着她靠近。
她会亲吻她。
奥罗拉想。
意料中的吻没有落下，玛琳菲森的手也脱离了她的脸庞。
“你该回去了。”
奥罗拉睁开眼睛，面色泛着红，她觉得没有比刚刚的想法没得到实现更加让人尴尬的事情。
“我以为……”
“什么？”
“不……我的意思是……”
玛琳菲森微微勾起了嘴角：“你在想什么？beast。”
“我、我不知道，教母。”
“奥罗拉。”
“嗯？”
“我说过，你该回去了。”
玛琳菲森悄然再次远离了她，奥罗拉突然觉得恐惧涌上心头，如果这次别离，那她会不会再也见不到她。
“你不能走！”奥罗拉冲上去。
她如今的身高比玛琳菲森还要高许多，她将手固定在玛琳菲森背影的肩头。
玛琳菲森回头悠悠望了她一眼。
“你明天还有早会。”
“你发誓。”
“什么？”
“你必须发誓，你会留在这，留在摩尔森林，会停留在我身边，再不会离开！”
“我为什么要立下这样的誓言？”
“你必须……”奥罗拉没有任何的理由，但凭着多年以来在玛琳菲森面前任性的经验，她抽着气，眼泪又充盈了眼眶：“我不能没有你。”
玛琳菲森叹了口气，就算奥罗拉不说，她也会这么做。但当奥罗拉亲自说出这样的请求，她迫切的需要、思念着她，这个认知让玛琳菲森心中愉悦。
“我发誓。”
她满足了小野兽的希望，一如既往。
迪阿瓦领来了奥罗拉放置在摩尔森林另一边的白马，玛琳菲森就站在一旁看她利索的登上了马背，重新戴上了兜帽遮掩了金色的头发。
马背上的奥罗拉对着她笑，她走上前在她身上施展了一个小小的魔法，于是寒风不再侵扰奥罗拉。
“谢谢你，教母。”
“你该走了。”
她第三遍重复。
“明天晚上我还会过来，就在那棵长生树的底下。”
马蹄声渐远，玛琳菲森却一直目送着她离开的方向。
多年的心结仿佛在某个瞬间被解开，她或许从来就没有怪过奥罗拉，只是想让她更了解、更爱自己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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