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谔的猫

所求皆如愿,所行化坦途。多喜乐,长安宁。

《代价》寡天使


那位荒野女巫不知从何而来,悄无声息的钻入她的城堡。等她推开棺材板时,只看到自己为数几个不多的仆人扭曲的尸体。

不算年轻的吸血鬼见识过太多这般血腥的场面很快便平静了下来,她懒散的舒展筋骨,穿上漂亮的礼服,打算会会不懂礼仪的客人。

“希望是个年轻的女人。”

舌尖轻舔尖锐的獠牙,她才刚苏醒还未进食,喉咙都干涩让她极度的想要饮下新鲜的血液。

打开大厅的门,瞧见坐在椅子上荒野女巫长着一头漂亮的金色头发很蓝色的眼睛,单手翻阅着一本小小的笔记。

“真是抱歉,你的仆人们想要杀我,我只能自卫了,相信你不会介意的,对吧,艾米丽?”

艾米丽并不惊讶会有人知晓她的名字,毕竟女伯爵的传说人人皆知。

虽然很早就知道这附近有荒野女巫在居住,这片森林到另一座山脉本是吸血鬼的地盘,因女巫从未打扰过自己,艾米丽倒也没有为领地的事去找荒野女巫。

“初次见面,我叫安吉拉,就住在你城堡附近的森林。”

她不由发出一声嗤笑。

“天使?对荒野女巫而言倒是一个罕见的名字。”

安吉拉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没有父母会认为自己生下的女儿未来是个女巫。”

艾米丽没有再搭话,手指再桌上餐盘上的餐到捻转,只是个瞬间,那柄银色的小刀宛如猎枪子弹,划破了安吉拉的脖颈,深深扎入石头的枪壁。

“让我想想,荒野女巫来找吸血鬼会是有什么事情。”

艾米丽靠近安吉拉,安吉拉稍稍眯起眼睛,眼里狡黠的光芒闪烁,这都逃不过艾米丽的眼睛。

“只是来见见邻居罢了,毕竟我们在同一块地盘相处了这么久却从来没见过面不是吗?”

“邻居?这块地盘从七百年前就是我的地盘了,这里居住了很多非人生物,我作为此地的领主,他们每年都必须供奉我足够的租金才能再次生活。”

“那我住了这么久还从未给过你租金。”

“你只是个例外,从你身上,有我更感兴趣的东西,比如……”

艾米丽话语未落,将头部靠向安吉拉的肩膀,舌尖悄悄落在安吉拉颈部,刚刚被她用小刀划过的伤口。

轻微的刺痛和吸血鬼舌尖独特冰凉的温度让安吉拉的笑容更深。

“血液吗?我来这许久了,如果你要血液早该来找我了。”

记忆回到很久以前,艾米丽依旧记得曾经荒野女巫刚来到她领地的场景。

这里禁止人类的到来,作为领主她必须去宣布自己的主权,并与新来的非人类签订协议,如果同意便可以留下,若不愿意就立刻离开,如果拒绝,艾米丽从不介意翠绿的森林再多添一抹红。

她来的迟了些,等她到了发现那原本偏僻空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栋颇有童话色彩的小木屋。

她立在树上,正巧见到女巫走出来,裸露的皮肤上缠满了绷带,额上的绷带还泛着血迹,满脸疲倦的环顾着自己的新居,嘴角终究还是流露出一丝心满意足的笑。

“总算有个家了。”

女巫还不知道这里是吸血鬼伯爵的领地,被人类所憎恨看作不详的荒野女巫就算做再多的好事救再多人的性命也绝无被接纳的可能。

童话故事里那些女巫独自居住在黑暗森林里的描写也并非没有道理。

她与荒野女巫隔了好远的距离,但依旧闻的到她身上被石头和草叉造成的伤口所散发的血腥味。

出乎意料的香甜。

艾米丽活了这么久,也曾尝过女巫的血液,但大多那被毒药和术式污染的身体从表面到内脏包括血液都是一股难以形容的糟糕。

可那小女巫看上去实在是可怜,像是森林中被猎人射伤楚楚可怜的小鹿。

艾米丽不承认自己的怜悯心,找了个她看上去太瘦等养肥点她再来跟女巫收房租的借口。

只是时间一长艾米丽就忘了,如今没想到她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荒野女巫来此并非没有自己的目的,她的炼金魔法中缺了一个重要的材料,那材料正是吸血鬼身体的一部分。

对知识和结果强烈求知欲的女巫不得不以身犯险。

她的袖摆里藏着淋了教堂圣水的银质匕首。女巫的伎俩对人类而言是令人恐惧的,但对于像吸血鬼这样最顶层奇幻生物,在她面前展现法术无异于小丑耍戏。

尽管紧张,但安吉拉还是勾起仿佛胜券在握的微笑。

“你在打什么小算盘?”

那幽柔的声音缓缓的打断安吉拉的思绪,艾米丽原本那双不算是出众的棕色的双眸眨眼间成了璀璨而又危险的金色。

她曾在漆黑的森林中见狼盯着它的猎物,她们长着一样的眼睛。

手还来不及探入袖摆去拿匕首便是被艾米丽抓个牢实,艾米丽迅速从她的袖摆中将系着的匕首拿出,银质的把柄立刻灼伤了她苍白的皮肤。

“真是怀念的感觉,在我还年少的时候,我也曾被猎人们如此对待。”

心不由的颤了下,她们都经历过如此相似的一切,身为吸血鬼是否又能理解作为“非人类”的她?

似乎勾起了不好的记忆,艾米丽皱着眉将匕首扔出视线的范围。

“告诉我,你有什么目的?荒野女巫小姐。”

“我的炼金术缺少了一种材料,它是吸血鬼身体的一部分。”

“为了这个无聊的实验,你闯入了我的领地。”

“我试过好好敲门的,但您一直在沉睡。”

“这并不是借口。我本该杀了你,但是……”

冰冷的手指划过安吉拉的脸庞,像是被风雪吹过。

“对待美丽之物我总是仁慈的。”

“哦?那伯爵的意思是愿意放过我,并且给我需要材料吗?”

“荒野女巫都像你这么厚脸皮的吗?我不杀你你就该跪下道谢了,怎么敢在跟我谈条件。”

“知识与求知欲就是女巫生存的源头,相信你总该理解我。”

艾米丽陷入了沉默,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好一会后她便像打定算盘般开了口。

“我可以给你我身体的一部分。”

安吉拉脸上顿时流露出兴奋与喜悦掺和的表情,她看上去开心极了,是啊,对于一个女巫而言没有什么比即将成功的实验更加让她开心的了。

安吉拉喜悦刚开了个头,便被艾米丽强硬的拥入怀中。她试图挣脱,但这看似瘦弱的身躯却宛如不动的雕像,冰冷而又坚固拘束着她。

“你想做什么?!”

“Chérie,作为女巫你应该知道你们中流传着这么一句古言。”

艾米丽的舌尖轻轻舔舐着安吉拉的脖颈,留下少许凉凉的湿润。

“任何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话语刚落,那尖锐的獠牙瞬间完全没入安吉拉的颈项之间,那剧烈的疼痛持续不过短短一刹那,紧接着身体无力酥麻快感顿时蔓延开来,她无法动弹被艾米丽抱在怀里。

时间仿佛静止,只有自己耳边传来艾米丽吞咽血液的细小声响。

强烈的香味和甘甜像是被时光酝酿的葡萄酒,这漫长的时光里她从未尝到如此美味,指甲划破了安吉拉的肩膀和腰间,像怕猎物逃走一般她拥的更紧,不断将涌出的血液吞入体内……

知觉在慢慢的离她而去,安吉拉垂下眉眼,轻嗅着艾米丽身上令人安心的冷香,这会是她归宿的最终点吗?

黑夜降临,她来不及思考,抵抗不住身体散发的睡意,沉沉闭上了眼睛。

艾米丽将其伤口舔舐干净,她恨不得一口气吸干了眼前的女巫,但如此尤物,下次遇到又是何年何月?不如留着方便日后的享用。

艾米丽并不打算食言,她会给女巫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等安吉来睁开眼睛从床上猛的坐起时,她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噩梦。她在她的小屋里,壁炉燃着温暖的火焰,只有颈部被纱布缠上的刺痛告诉她一切都是真实的。

她确实被艾米丽吸食了血液,并被送回自己的小窝。

安吉拉万分疲惫,失血过多的眩晕感还在缠绕,直到她注意到床边的异物。

一束被红绳扎着的长发,幽蓝的颜色立刻让她想起那位女伯爵。

头发确实是吸血鬼的一部分。

她将那束头发放置鼻尖,那股好闻的冷香一下让她清醒了不少。

安吉拉嘴角勾起微笑,她似乎明白,至少自己在艾米丽死去之前,她不会再孤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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